大卫·扎斯拉夫（David Zaslav）执掌华纳兄弟探索公司（Warner Bros Discovery）的第一年过得并不顺利，为理顺与华尔街的关系，他设定了一个新目标：推动流媒体业务扭亏为盈。

　　去年，扎斯拉夫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这一目标，为直接面向消费者业务带来了约1亿美元的利润。但投资者并不满意。今年其公司股价已下跌近24%。

　　投资者透过数字看到了本质。这笔利润包括HBO产生的所有收入，例如来自付费电视运营商的费用（不限于流媒体）和向Netflix授权节目的收入。2023年授权销售增长约1.3亿美元，增幅18%。

　　扎斯拉夫还削减了数亿美元的Max营销预算。销售、一般管理和行政费用减少了32%，这“主要归因于更高效的营销相关支出”。

　　自接管这家最杰出的老牌好莱坞制片公司之一以来，扎斯拉夫在削减成本方面展现了魄力。他解雇了数千名员工，搁置了多部电影。他将流媒体服务的亏损和电影制片部门的糟糕表现归咎于旧体制。他花了大量时间谈论捆绑销售。

　　但他并未开展太多投资。由于背负数十亿美元的债务，他的选择并不多，但他也尚未制定明确的业务增长策略。去年，华纳兄弟探索的规模出现了萎缩。

　　他最大的举措是将HBO Max和Discovery+合并为了Max，成为一项与Netflix竞争的综合娱乐服务。扎斯拉夫及其流媒体负责人佩雷特（JB Perette）认为，推出真人秀节目以及在名称中去掉HBO将扩大流媒体服务受众，降低会员流失率。尽管如此，去年华纳兄弟流媒体业务的会员数量还是出现了下滑。

　　参考数据：2017年，HBO盈利22亿美元，拥有5400万美国会员（包括Cinemax）。去年，华纳兄弟探索公司直接面向消费者业务的利润为1.03亿美元，美国会员数为5200万。

　　过去6年，AT&T和华纳兄弟探索相继将HBO更名为了HBO Max和Max，并花费数十亿美元用于更多节目制作和营销推广。但一通折腾下来，国内会员数反而比7年前更少了。

　　佩雷特说Max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们已经消除了亏损，减少了流失率，也推出了热门节目。国内会员数量之所以减少，是因为Max用户增加的同时，通过有线电视提供商注册HBO的用户数减少了。

　　佩雷特在声明中表示：“我们对未来的增长机会充满信心，并坚信Max将成为全球头部流媒体服务之一。”

　　扎斯拉夫只是众多试图寻找有线电视消亡后的生存之道的媒体高管之一。扎斯拉夫想与华纳媒体（WarnerMedia）合并的原因不难理解。其老东家探索频道（Discovery）犹如一块融化的冰块。其有线电视网络日渐萎缩，流媒体业务也看不到未来。因此他吞并了一家有未来的公司，将它们合为一体。如果不这样做，探索频道恐怕已凶多吉少。

　　问题从来不是要不要进入流媒体领域，而是如何进入。每项服务都需要一个独特的身份和存在的理由。这不像音乐领域，每个平台都大同小异。

　　目前为止，没有一家传统媒体公司成功推进了从有线电视到流媒体的转型，不论迪士尼（Disney）、派拉蒙（Paramount）还是华纳兄弟。Netflix依旧遥遥领先，这些公司都试图复制Netflix，而未制定适合自身资产组合的独特战略。

　　看到它们的困境，有人认为流媒体是一门坏生意。这个判断并不准确。Netflix发展得很好，所有人都认为市场够大，能容纳不止一个平台。

　　扎斯拉夫、伊格尔（Iger）和派拉蒙首席执行官鲍勃·巴基什（Bob Bakish）面临三种选择：坚持到底、采取更有针对性的策略或完全放弃流媒体。

　　迪士尼多年来一直因专注于大众市场及阖家共享的娱乐内容而欣欣向荣，这一策略在电影、电视节目、玩具和主题公园设施中都取得了成功。在伊格尔的第一任期，迪士尼拒绝了各种并购，并对一些偏离重心的并购（如Maker Studios）表达了懊悔。正如Netflix联合创始人雷德·哈斯汀斯（Reed Hastings）常说的：“别在金矿旁卖柠檬水。”

　　收购福克斯（Fox）的大量资产后，迪士尼进入了更广泛的娱乐领域。迪士尼内部和华尔街都有很多人质疑这笔交易的合理性，并敦促迪士尼进行瘦身。伊格尔曾考虑出售大量资产，但最终改了主意。

　　HBO是华纳兄弟最好的品牌。这个名字对许多人都意义重大。或许有人反感HBO，但有数千万人十分钟情于它。他们富有且愿意为优质的电视节目慷慨解囊。他们也会购买其他商品，不论是游戏还是服装。

　　扎斯拉夫可以选择改弦更张，围绕HBO打造一项规模更小和成本更低的业务。这需要为公司瘦身，包括出售CNN，关闭或出售探索旗下的许多电视网络。

　　很明显扎斯拉夫志不在此。很少有雄心勃勃的CEO会选择卸载和缩减业务组合。（参考伊戈尔和鲍勃的例子。）

　　还有一个更激进的选择，就是完全停止流媒体竞争，只像索尼（Sony）一样出售内容。索尼制片部门过去十年增长了约50%，利润也水涨船高，表现优于大部分同行。

　　但索尼的规模也小得多。旗下没有众多电视网络是其优势。华纳兄弟探索要想效仿索尼，需要解雇大部分员工，关闭或出售其电视网络和流媒体服务。该公司的制片部门去年盈利约20亿美元。其电视网络虽然存在种种问题，仍然赚了90亿美元。

　　如果说扎斯拉夫不想卖掉CNN，他更不想完全放弃流媒体业务。

　　扎斯拉夫和佩雷特仍然相信他们能将Max打造成全球头部流媒体服务之一。Max将在未来18个月内开拓新市场，包括法国、拉丁美洲和澳大利亚。它还将效仿Netflix，打击共享账号行为。该计划将于今年晚些时候启动，并持续至整个2025年。

　　Max最大的困境是一个存在主义问题。它缺乏品牌定位。你们说它不是HBO，那它到底是什么？留给华纳兄弟探索回答这个问题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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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明亮